魏维果 癞公|国画艺术家
在世界绘画史上,与西方没有一个鲜明的主流画派贯穿各个时代、一个流派出现之后被另一个不同(甚至完全对立)的画派所颠覆不同,中国画有一个老师,有同一个根,中国画历史已持续数千年。距今6000年左右仰韶文化时期的鹳鱼石斧图彩陶是迄今为止发现最早的中国第一画。中国画起源古代,伏羲画卦、仓颉造字,是为书画之先河。中国画历史悠久,从原始岩画和彩陶到2000多年前的帛画,奠定了后世中国画以线为主要造型手段的基础。文人画的出现及发展,极大地丰富了中国画的创作观念和表现方法。中国画“画分三科”:人物、花鸟、山水,构成了宇宙的整体,进而由技入道、由艺术升华为哲学真谛。元、明、清三代水墨山水和写意花鸟得到突出发展,文人画和风俗画成为中国画的主流。自唐宋以来,画家对于国画的创新延续至今,在师古传承与创新的探索中创立新格,为后世开辟一条阳光大道。
如今,画家魏维果就走在这条大道上。1600多年前,第一个“以形写神”的顾恺之走在这条大道上,1400年前,始创设色山水的展子虔走在这条大道上,1200年前,“水墨为上”后人宗之的王维走在这条大道上,1000多年前,南派山水开山鼻祖董源走在这条大道上,300多年前称道“文人之画”的董其昌走在这条大道上--- ---60多年前说出“画不师古,未有能成家者”集中国画笔墨之大成、三百年来第一人的山水画大师黄宾虹也站在了与古人比肩的中国画的顶峰。
以古为师,画家魏维果在这条大道上走过了40个春秋,他同当代许多后浪一样,从师承黄宾虹开始。黄宾虹先摹元画,次摹明画,再摹唐画,最后临摹宋画,学能追古。黄宾虹完成“黑宾虹”的转变后,进行“水墨丹青合体”的试验,用点染法将石色的朱砂、石青、石绿厚厚地点染到黑密的水墨之中,丹青隐墨,墨隐丹青,将中国山水画两大体系(水墨与青绿)进行融合。黄宾虹大器晚成,七十岁后,使“笔墨”成为中国绘画美学的重要命脉,上升到一种至高无上的境界,浸润着人格的光辉与学养的厚重。“黑、密、厚、重”的画风,兴会淋漓、浑厚华滋;以积墨、泼墨、破墨、宿墨互用,使山川层层深厚,气势磅礴,惊世骇俗。傅雷评价黄宾虹:“广收博取,不宗一家一派,浸淫唐宋,集历代各家之精华之大成,而构成自己面目……登峰造极。我认为在综合前人方面,石涛以后,宾翁一人而已。”
1955年,鲁人魏维果一岁,皖人黄宾虹大师谢世。黄宾虹说,50年以后,人们有可能看懂我的画。在黄宾虹大师辞世几十年后,人们认识到了黄宾虹的世界意义,学宾虹者遍布南北。画家魏维果心仪宾虹,在经历了八十年代画画难的悲观时刻之后,一本《黄宾虹艺术》的书启发了他,1998年开始画写意山水,学宾虹追慕宾虹,从此一发不可收。
黄宾虹的人生、学识与修养是不可重复的,学宾虹学什么?李可染先生说“所要者魂”,学黄宾虹就要学他艺术的“魂”,从他的画史与画理造诣上寻找他的人格,不仅得其貌得其形,更要得其意得其魂。画家魏维果进入黄宾虹的艺术世界像走进了迷魂阵,他看黄宾虹的画是全景式,是大山大水大气象,是有笔有墨、有笔无墨、有墨无笔、无墨无笔的密码。时代在变,笔墨没变。他说,凡是为形象服务的笔不是真笔,如画杯子仅仅照着杯子画,是杯子在画你,就误走到素描里去了。同样,画山不能跟着山走,画树不能跟着树走,不能着相,要让山和树服从自己,要让技法服从境界,国画是画看不见的东西,追求内在的美。
学黄宾虹的人很多,真正能够理解黄宾虹的不多,能够学好的少。魏维果学黄宾虹有自己的体会,他也想全面学习传承黄宾虹,但他发现难度很大。黄宾虹艺术仓库里应有尽有,他钻进去只是汲取了宾虹大师的水法一两件宝贝。他说,不能太贪,能够钻进去不容易,钻进去了还要能出得来。黄宾虹和齐白石分别是20世纪中国画写情与写道的两大高峰,画家魏维果说齐白石是天才画家,自己不是天才不可学,学不好就流于庸俗。潘天寿先生画画强调“文中庄马”,魏维果画画就是从黄宾虹悟到了中国画的大乘法,从中看见了老子和孔子。他说,画就是道,美之为美即是非美非非美,画家如能参悟,如佛陀所言:悟即见如来。
画家魏维果解衣槃礴,在寂寞中探索,在探索中前行。去年五月,我国抗疫取得胜利,《解衣槃礴 魏维果国画作品全国巡展》于5月30日在北京艺人行藏馆隆重举行。这次展览展出魏维果受益于黄宾虹大师“五笔七墨”之影响以及侵淫于中国画悠久传统而创作的60幅山水和人物新禅画,艺术家将山川、草木变成笔墨的载体,把写意传神的绘画语言融入笔墨中,作品清秀、华润、明净、古雅、醇厚,在方寸之间展现神州大地的万千气象和世界、自然、人我的无限生机,具有独特的东方艺术禅意与中华审美神韵。展览与线上云展览同时进行,通过网络直播的形式,让艺术走向世界,使更多的人体验感知“科技+艺术”所带来的视觉魅力与艺术大美。著名美术理论家、中国美协理论委员会原副主任王仲先生亲临画展现场,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对魏维果“新禅画”给予高度评价:“这是一次很有质量的画展,魏维果先生在继承黄宾虹艺术家风格的基础上,又开创了独属于自己的新绘画形式。”
画家魏维果独创“属于自己的新绘画形式”禅意水墨,其不独为王仲先生所发现,早在十多年前就引起中国美协一位领导同志的关注,并热情推荐给专家学者观摩品赏。原国家画院院长龙瑞看过魏维果的作品后给予赞誉:你的画很可贵。民革中央画院成立的时候,魏维果和被邀请的画家现场作画,冯远看见魏维果的新禅画后大加赞赏,独创北派山水画技法、被誉为当代中国山水画第一人的宋雨桂骄傲地对冯远说:这是我的得意弟子。
魏维果画室里悬挂着一幅魏维果和沈鹏先生谈话的照片,这是魏维果参加人民美术出版社艺术沙龙笔会时由摄影家巴特尔拍摄的。在这次活动中,沈老得知魏维果去兰州写生画黄河,让魏维果拿给他看看。2007年,魏维果应邀赴兰州创作,魏维果在日记中写道:“我去白塔山游览,因我一向不喜欢城市山水,在大家一再劝导下,才驱车来到白塔山南岸,眼前景观使我心中大为震撼!巍峨的白塔山蜿蜒起伏,雄伟浑厚。白塔屹立于山顶,被古建筑群及山体树木拱手托起,甚是壮观。极目望去,东山侧开发区新型建筑群体依山而造,一派生机昂然。中西山部寺庙、道观、伊斯兰教堂、天主教堂、耶稣教堂,杂夹于亭台楼榭之中。石桥、木桥横贯溪流其涧。错落有致,与山石浑然一体。西山侧远望大小道盘旋于山中,车辆来去匆忙,不知所向。山脚下黄河横流,将兰州古城切割为两厢。河流中有古老的羊皮筏子,各式游艇、汽艇、货船。举目索道空中穿越,身着五色服饰的游客点缀其中。古老质朴与现代亮丽交相呼应。南岸河边古老的水车园中,大小水车缓缓轮转,汲水复流。现代雕塑《黄河母亲》坐落于南岸阔地,向游人讲述着黄河古老文化。成为兰州城市的象征。德国人修造的铁桥与新型的几座桥梁相映争辉,将两岸贯通一派繁荣景象江。山本入画,吾心骚动勃然,手持速写本,边思边画。顺南岸西行,不知天色已暗。回下榻之处,夜不能寐,披衣而起,静心研墨,执手一气呵成。”黄河被视为中华民族的母亲河,是中华民族之根,孕育着伟大的中华文明。魏维果怀着一颗敬畏之心和寻根意识创作了这幅近20米的山水画卷,用他的禅墨挥写大河上下的委婉壮阔,俯瞰黄河岸边鳞次栉比的新兴广厦,微观黄河的一沙一石,展现出一条生命意义的永恒黄河在激流中搏击的大河魂,表达对母亲河不屈不挠的华夏精神的崇高敬意!这是魏维果新禅墨的代表作,禅墨神运,气韵自生,有水有墨,水墨贯通,笔笔见情,意先笔到,一气呵成。浓淡、粗细、干湿、虚实、刚柔,一一俱应,自然天成,臻至浑然一体、天人合一的境界。沈老看此卷后感叹:画得像,无笔墨者,易;有笔墨者不似,难;有笔有墨者,画得似难之难矣。欣然手题“兰州写生卷维果画,沈鹏戊子题,钤印沈鹏。”此后,徐悲鸿夫人廖静文先生看此卷后,当即赋诗一首:《题维果兰州写生卷》“九曲黄河上,凤林香袅中。白塔层峦处,拱抱新金城。”
21世纪伊始,中国在世界上崛起,中华民族文化复兴迎来千年未有大变局之历史机遇。在艺术领域,受西方美术思潮影响和全球化商业浪潮冲击,几十年来我国鲜有真正艺术大师出现,而且画坛乱象屡遭社会和专家学者诟病。其中著名评论家、中国人民大学教授陈传席痛陈中国画创作缺少优秀人才和大师级人物曾在美术界引发争论。陈传席教授说,现在没有大画家,以前有黄宾虹、齐白石这样的大画家,现在有吗?画家魏维果新禅墨显然没有入陈传席教授法眼,然而,魏维果不惧批评家咄咄逼人的审视目光,竟自投罗网,慕名前往。当魏维果敲响陈传席时任南京高校教授的大门时,陈传席望着不曾相识的陌生人以为敲错了门准备关门,魏维果急中生智,说:我学黄宾虹,请您看看我的画吧。世界上有很多传奇,魏维果与陈传席的相识相遇相交也算一桩传奇故事吧,黄宾虹竟然成了他们两相识的牵线人,自此,二人常来常往切磋技艺。2004年,《魏维果国画作品选》由陈传席教授作序,陈传席在序中这样评价魏维果:“苍浑中含有秀雅,清润之气,这正是中国艺术的最高境界。秀和雅,清和润,又称文气,是中国艺术必具的内涵,苍而浑是大气雄强的体现,但仅秀、润有可能会流于软媚、轻巧,仅苍浑有可能会流于粗俗,须苍浑中见秀润,才是高雅艺术,也是最难达到的艺术。维果画中有秀、清、润,源于他的长期读书,并且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儒、道、佛都有涉猎。”
清代恽寿平说:“作画须有解衣盘礴,旁若无人,然后化机在手,元气狼籍。”正如陈传席教授所言,画家魏维果之所以能在传承与创新的路上一路走来,禅水墨绘画愈益成熟,蔚成道的灿烂气象,正是得益于他一以贯之的对中华经典文化营养的滋滋汲取。魏维果儿时画画出于天性、少时涂鸦即已成名,奉招为解放军少年美术兵,画油画,水粉画。及至转业地方从事企业文化十年,心之所仪依然是绘画。魏维果是个大才、全才,他同时在琴棋诗书画印京剧佛禅皆得圆融,虽然他承袭黄宾虹艺术宝库中仅取一水法五笔七墨,可以说是六法兼备。新禅墨画者化也,即物化、水化、墨化、梦化、我化、禅化、道化,入于道而合于道,入于天而合于天。顾恺之的“以形写神”变为宗少文的“畅神”,再变为王景贤的“容势”到谢赫的“气韵生动”-----再-变为黄宾虹的“宾虹黑”,今天,魏维果从宾虹黑里变出禅墨,为之乐之沉醉其间不知老之将至。现为马来西亚东马中国画研究会顾问的魏维果,画室从台湖国画院迁移到了宋庄画家村大巢艺术空间,他现在的画室名之曰癞公禅室,年年月月海内外漂流,日日研墨笔耕不止,闲余吃茶读画史,保持一颗孤寂之心,常有出家学佛之念。其诗为证:
夜半星空万寂籁,笔皱墨写走蛇龙。
别来从未栽花木,原是书屋墨香浓。
(文/沉鱼淘沙)
(编辑:鑫果)